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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母一身新装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环钗配玉,满面春光。
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,亦步亦趋。
当家老夫人的派头十足。
从偏院到府中书房,一路经过小花园、假山园林,沿途下人见着了都要恭恭敬敬行礼喊一声老夫人。
袁母面上端着威严,心头喜不自胜。
那股克制不住的得意直到了书房门前才稍稍克制下去。
她上前推开书房门,“淮生,午时赵小姐过来用膳,你怎的连面都不露?赵家老爷位列户部侍郎,官职在你之上,这般下赵小姐面子,不就是在折赵大人的面子吗?”
袁淮生坐在书房书案后头,面前堆叠公文一动未动,听得书房门开,他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收起,才抬了头。
容颜俊朗依旧,星眸清冷愈浓。
“赵小姐过府,是娘邀请的,您的客人自是由您来招待。她是女子,我是男子,男女有别,我不露面才合宜。”
“你——”袁母被堵得哑口无言,她压下心头怒意,走到书案前雕花圈椅坐下,重重叹了声,“你是不是还记挂顾家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?”
袁淮生五指倏而握紧,抿唇不语。
袁母逐渐红了眼眶。
“我跟你说过了,当初传出你死在泗水的消息,顾家就立即找上门来要求退亲,根本不顾往日情分,嘴脸比你父族家的人还要难看!”
“你以为顾西芙真是你所见的温柔体贴知书达礼?顾家前来退亲,我一时不忿拒绝,她就在人前故意装作受了诸般委屈的样子,好像是我故意在作践她一般!”
“我那段时日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想与你多说,整个乌木巷的街坊都是亲眼看着的。我浑浑噩噩度日,差点没疯掉!顾西芙这时候找上家来,装好人说要照顾我,施舍给我二两银子,紧接就让我写字据签欠条!”
“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,娘为了你受点委屈无所谓,我可以不计较,可是她水性杨花!亲事还未退就跟别的男子出双入对了!你叫为娘的如何忍得?”
“若不是赵姑娘托人告诉你还活着的消息,又好心将我接上京来,我必同那贱人同归于尽!赵姑娘才是你的大恩人哪淮生!”
听着母亲声泪俱下,袁淮生坐在书案后头始终未开口言语。
只是紧握的五指,指甲深陷掌心,痛入心肺。
“你若是不相信娘的话,回头你着人亲自回望桥镇打听打听,看看娘可有虚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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