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文化与传媒部打交道的机会仅限于发生大型事故后。”
大概是看出了范宁语气揶揄的原因,好像是因为刚刚那人对双方的态度差异过大所以心中有些芥蒂,瓶底眼镜绅士“哦”了一声,又语重心长地开解道:
“像你这种圈外人士啊,平时里有个业余爱好就很好了,真正进了艺术这一行,你就知道一山望着一山高的感觉不怎么好受了,而且,待得越久你就会知道这里面绝非净土,没那么多理想主义可言”
穿职业装的乘务员为他补斟上了一杯黑啤酒,他举起玻璃杯向范宁示意,以示结束这段简短但友好的社交对话:
“想学会用脑子的旋律写点小曲的话,你得多练视唱练耳,并且,最好学点和声。”
“感谢指点。”范宁含笑以热白开遥祝回应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窗外逐渐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范宁缩在座位上,再度恢复了闭眼假寐的状态。
直到夜里近二十二点,列车已经因接近站点而进入明显的减速状态后,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绪开始难以抑制地上下起伏起来。
甚至手心有些见汗。
“嘶——————”
巨大的高温蒸汽喷鸣声中,挂着厚厚煤灰的列车到站停稳。
车门打开,道口板铺好,乘客鱼贯而出,几小时前和自己聊过天的两人已经隐入人群。
范宁深吸一口气,扶稳礼帽,提起公文包和手杖站起身来。
早春季节的夜晚仍然清冷,天空飘着雨丝,在站台通道上行步的十几分钟里,他沉缓而细密地呼吸着带有煤烟和香水味道的空气。
太熟悉了,又太陌生了。
距离914年7月20日“复活”交响曲首演的时间过去了快两年。
不长不短,按道理说应该不至于这么陌生才是。
可能是辗转了太多地方,又是以虚假的身份,加上后一年又多都待在失常区里的缘故吧。
最后一段经历,在“星轨”从天穹洒下的神性照拂下,范宁接连破开那些不明增生的组织黏膜——实际是灯塔外部已被污染成为“后室”延伸地带的区域——进入了启明教堂。
足够奇妙的命运,早已抵达过的相同终点。
只是不再以入梦抵达,而是切实从外部一路来到了这处移涌秘境。
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启明教堂在移涌裂隙和褶皱中的隐秘坐标位置,居然和“无终赋格”巴赫在B-105失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