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场上依旧有很多人。
为首的几人在等待自己,其余人依旧在穿梭忙碌,只不过这次范宁听到了哭声——处在广场边缘的,完全没有压抑的,只是距离尚远、才显得极其微弱的哭声。
这次罗伊没有像刚才那样,再同他打招呼了。
她非常清楚远处人群围着的地方在发生着什么,打仗是一定会死人的,每次的空袭也肯定会的,即便是目前无战事的提欧莱恩,那些繁华的钢铁城市中每天也有人死去但很多时候,活着的人读到这些数字,接受起来都比预想中的要顺畅不少——就像范宁先生说的,只要具体的“100%”个体少见几次就好,那样最多不过是眉头稍微皱得深一点。
只是,偏偏她身旁的范宁现在正经历着相反的情况。
他的灵觉不可避免地感知到了更多的细节,比如那缩在女人尸体的怀抱下、任凭别人拉扯也不肯钻出的幼儿,比如伏在白布上嚎啕大哭、手掌将布抓出褶皱的粗犷男人,以及,在医护人员背后拼命下跪叩头的衣衫褴褛的少年。
两人带着相同又有不同的思绪沉默,目光都放在别处游离,视野里的杜尔克司铎就像一位普通枯瘦老人般站在台阶角落,凝视着手底下的神职人员预备安魂仪式。远处,还有不少人清理着台阶上的大块钢筋碎石。
他们将其腾出了一小块空地,让少部分集合过来的唱诗班人员,得以面向广场站成一排。
然后,大家听到了静静鸣唱的声音。
“复活,是的,你将复活。
我的尘埃啊,在短暂歇息后,
那召唤你到身边的主,
会将赋予你永生。
你被播种,直至再次开花!
我们死后,
主来收留我们,
一如收割成捆的谷物!”
无伴奏的圣咏之声澄澈、静谧,在一片狼藉的广场四周恋恋不舍地盘旋。
如夜幕前的一缕昼光,又如拂晓前的最后几颗星辰。
士兵们习惯抑着情绪,淌出几滴泪水又迅速在寒风中干涸。
他们?.这里?.
范宁突然觉得,命运好难预料。
这是他除了排练外的后来,第一次听到这自己谱曲的诗篇。
居然还是以这样“凑合”的节选形式,在这样的国度,这样的身份,这样的场合下,居然还是和罗伊在一起。
他以为将来这一天的视野里是金碧辉煌的舞台,西装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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