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五点,地平线上就有点点微弱的橙红溢出,而往后不出两个小时,天际稍高处的太阳光就已刺得人睁不开眼了。
商队大小各异的马车在城郊间穿行,原野里种着新茶,开满绣球花,长有细细的燕雀草,露娜倚坐在敞亮的马车门口,微风带起了她的银色衣裙和发梢。
最里边的范宁穿着宽松洁净的棉质短裤,敞着白色衬衫抱琴而坐,衣衫鼓荡间看着倒退的风景,手指若有所思地勾着紫色琴弦。
远方能看见一些船,有蒸汽船也有小帆船,漂浮在清澈的海面上,水中可以看见黑色火山岩群的山顶,海水过于透明,以至于无法判断的高低落差,也体会不到离海岸线到底有多远。
未曾见过的南国风景,他觉得这里比起那个工业繁盛的提欧来恩,有过多的留白空无,也有过多的浓墨重彩,但这种感觉终究是陌生的。
过客感生长在寻常人身上或许无伤大雅,但在敏感念旧的人身上就是个矛盾,也归咎于这片国度容易过度渲染人的灵感与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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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芳卉诗人”的赠礼一路在枝头结出橙红色的发光浆果。
他刚刚从《冬之旅》的第七首起,弹唱了通篇沐浴着轻柔和弦,在回忆中思索的《在河面上》、弹唱了伴奏与人声始终相隔一拍,仿佛萧索现实与浓烈思念如影随形的《回眸》、弹唱了漫游在冬夜的荒郊野外,神秘、孤独而恐怖的《鬼火》、还有通篇充斥着小二度半音化旋律,让人心灰意凉、万念俱灰的《安息》……
感觉很好。
女孩子们都想凑近来听。
特洛瓦和两位见习游吟诗人也展现出了极为高涨的热度,但是在非聚会时刻范宁还是喜欢清静一点。
露娜也有发现,舍勒先生总体上是个忧郁孤僻的人,这与他的绝艳才华相匹配,自己作为唯一一个幸运的没被请出车厢的人,可能是因为献礼,可能是因为安静,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交流方式比较乖巧,规避了用太过热忱的言语挤兑他的距离感。
“你坐那么出格,不怕掉下去?”车厢里面传来范宁的声音。
“啊!”小女孩转过头,这还是今天舍勒先生第一次主动开口。
她将双腿往马车里面缩了缩,然后认真回答:“正常天气里我能坚持到约清晨七点半,再强烈的日光就需要回避了,所以在此前,我会想尽可能晒一会太阳……您昨晚休息得好吗?”
范宁“嗯”了一声,他昨晚回到客房后早早就换洗入梦,在不要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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