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,他在创作歌剧时会大量借鉴神圣骄阳教会《启明经》和《审判经》中的典故,剧情中的角色遭遇困境、蒙受不幸或酿成悔事,最后神迹降临,让一切走向完满和团圆,于是跟着经历了全程的听众也得到了宽慰和告解。”
“再比如,更为乐迷熟知的吉尔列斯《第九交响曲》,虽然大部分篇幅都是不含文本的器乐,但四个乐章同样是展示了某种完整的过程:最开始是斗争、彷徨与痛苦,然后是戏谑与反讽,再是冥思与追忆,最后升华为光明、博爱与狂欢,于是聆听全乐章的听众也就经历了一场高贵的精神巡礼。”
三个分别来自诗歌、宗教和音乐的例子,让范宁逐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。
“你看啊,它们中间其实都包含着‘现实中难以发生’的虚构因素。”罗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,“不会有神话人物带你游历历史投影,不会有见证之主降临神迹解决微末世人的爱恨情仇,现在的时代也离‘全人类的欢爱’差得很远,对吧?”
“但它们都提供了一种程式?”范宁眼神明亮,“.一种可让欣赏者代入其中的,诵读、聆听、演绎或思考的理想程式,通过找到某个听众渴望但又‘在现实中难以发生’的叙事角度,从而实现救赎逝者、慰藉生者、或让聆听者收获高贵的感动。”
“你明白了!”罗伊比出胜利的手势,“因此我们升华的方向除了‘提问-思考-作答’的结构外,或许还可以有‘起始-经过-结局’的要素。”
“前者是‘议论性’的范畴,而后者是‘叙事性’的范畴,它们并行不悖。”范宁从地上站起,“嗯,很让人能看到希望的讨论,现在,我先大概把第三乐章的缩编谱坚持着写完。”
他立即又觉眼前发黑,于是罗伊将他扶稳。
“你慢点呀,呼——”少女吹灭蜡烛,拉开水晶吊灯。
时间已到八点多,女仆们进房清洁完餐桌,范宁则在三角钢琴前坐下。
“一定要这么急吗,我感觉你仍然需要休息,而且,你刚刚已经记下了所有主要的灵感片段对吧。”
“是需要休息,但如果再隔一晚,我在扩写这些灵感片段时,最终的成品肯定会和今晚赶出的音符有出入,这种出入极有可能是反面的,虽然概率微小,但我不能接受。”范宁解释道。
“那我可以待在这里吗?”她问道,“我看书,或玩自己的,尽量不发出声音。”
“可以啊。”范宁右手持着钢笔,左手已在琴键上弹出成片的十六分音符,“你发出声音也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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