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罪证都不会留下,本来春天天干物燥,失火也很正常,但是,已经三月底了,松江府已经阴雨绵绵了。”朱翊钧吐了口浊气。
千不该,万不该,动造船厂。
冯保低声说道:“也有可能是失火,民舍多木料,有个火星都能点燃,没有禁止燃放烟花之前,京师每到过年当天,都要失火很多次。”
“烧船厂的话,应该是反对开海,而不是一条鞭法。”
这不对口,船厂是涉及到了开海,正统九年,英宗皇帝打算南下西洋,宫里也没银子花了,想官船官贸赚点钱,在福建建好的两百条船,被民乱给付诸一炬了。
这推行一条鞭法的当口,烧船厂有点驴唇不对马嘴。
“咱大明的文官们,就喜欢这样,能推卸责任的时候,绝不会往自己头上揽责任,一条鞭法之下,矛盾在激化,势要豪右就成了推罪的借口和理由。”冯保解释了自己为何会这么想的原因。
官僚最喜欢就是甩锅,一推四五六,反正责任不在我身上,势要豪右的确胆大包天,什么都敢干,但密州、松江府、宁波、月港、广州市舶司,是天子南库,把手伸到这种地方,那多少有点弱智了。
“申时行也是这么想的。”朱翊钧认可冯保的意见,申时行也是这么觉得,快速帆船的量产跌跌撞撞,去年就没完成目标,今年这火一烧就更难了,那么下意识的甩锅,十分正常。
“申时行让还在松江府的骆秉良去调查,骆秉良还真查出了猫腻来,这次啊,是上海县的曲家。”朱翊钧拿出来一份塘报交给了冯保。
单纯从奏疏这条线来看,造船厂总办赵士祯、郭汝霖的确是在想甩锅,把生产事故扣在势要豪右的头上,逃避朝廷的责罚。
申时行就让缇骑们调查了一番,骆秉良在船厂没有查到任何的证据,本来,事情到这里,赵士祯、郭汝霖的责罚已经板上钉钉了,棺材钉都钉死了,但骆秉良在上海县稽税的时候,意外的发现了一条线索。
稽税主要是查账,皇帝陛下命令骆秉良查一查玩松江十二月花魁,六本木花冠君子们有没有纳税,霞飞街的税务是否如数缴纳,如果没有,就立刻催缴。
骆秉良查着查着,就发现了数百笔支出不对的账目,林林总总加起来居然有六十万两!高达一个先帝皇陵的支出居然来有影去无踪。
大明自万历二年开始推行六册一账、收付记账法之后,立刻就在民间得到了广泛的拥戴,毕竟张四维被掌柜和账房们吃掉了七层利这种事儿,闹得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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