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浅蓝暗纹道袍,腰间佩玉与香囊,风度翩翩,只是满身衣物风尘仆仆,腰间还挂了柄宝剑,正快步走来。
李世恩怎么想,也回忆不起此人,不禁抬起手问道:“不知阁下是?”
“世恩兄,是我啊,你我同在隰州学读书,万历四十二年地震,县学塌了,你在后山读书,是我去把你叫出来,搀扶着跑下山道,随后山崩如雷。”
老绅士很是激动,走至面前道:“忘了?隰州生员车才啊!”
随他的话,回忆渐渐浮现眼前,李世恩面上神情松动,随后抬手揽住车才道:“是车老兄!多少年没见过了!你还在隰州?”
其实车才比李世恩岁数大了快十岁。
“还在隰州,后来你考取举人又考进士,你走之后我在隰州当过两年儒学训导,后来……哎呀,一言难尽啊。”
老友相见,李世恩回头让人备下马车,把住车才的手臂朝前走:“一言难尽就慢慢聊,今晚有的是时间,你就在隰州却不来寻我,稍后可要多饮几杯!”
待车夫来了,二人驱车出城,直奔城东文湖,在湖畔寻了酒楼雅座,要了三荤三素、两壶汾酒,开窗听渔歌唱晚,观日薄西山。
酒过三巡,车才缓缓讲述这些年的经历:“我家三代单传,老父亲一直想早些抱上孙子,我与妻子成婚十余年,没有娃娃,也不知是谁的事,也想另娶,但无非也就想想。”
“世恩兄也知道,我家代代在灶王山务农,从前并不富贵,也就到我这代才读上书,当年在州学,同舍书生就没少笑我家贫,但我还未考上秀才,素娘就跟了我。”
李世恩放下酒杯点头,叹了口气,问道:“车兄到如今,还无子嗣?”
“过继了远房外甥,但谁不想有个自己的娃娃呢?去年冬天,素娘允我纳妾,我寻了永和县樊家山的乐户女子,模样周正知晓情趣,也能弹琴起舞,前些时候便领进家门。”
听车才这么说,李世恩拱拱手露出羡慕笑意,道:“既然如此,车兄有美人相伴享齐人之福,夫复何求啊!”
车才的脸上却没多少喜意,反倒带上难言哀色,眼中甚至有深深恨意:“可是七日前一夜,灶王山进了兵,汾州卫的兵!”
李世恩正端起酒杯想要与车才碰杯,闻言顿住,脸上笑意也随之凝固:“汾州卫的兵?”
“汾州卫旗军出兵越境,兵宪大人竟不知道?”
车才眼中似有熊熊怒火:“我那妾室姓杜,有一小妹尚未出阁,家中又着实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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