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在狂暴之下放出这番近乎于挑战般的言辞后,对面却反而没了声音。一直以手抚须故作高深状的朱大典也就罢了,就连暴躁易怒,先前稍有拂逆便大喊大叫的高起潜也没有任何反应,只低头死盯着那只茶碗,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。
营帐中古怪的沉默持续了片刻,之后才听巡抚朱大典缓缓开口道:
“近来听闻钱受之在京中名声大噪,都说是不费朝廷一兵一卒,便为我大明招安到一支劲旅……原来竟是如此个招安法。也罢,此事日后朝廷自会与钱受之理论。汝等既不愿与我大明军马同列,此地平叛之事,就不劳汝等费心了,两位请回吧。”
这就结束了?剑拔弩张半天,最后轻轻巧巧一句“也罢”就算揭过?不要说解席这边两人觉得意外,就连营帐中其他人也都满面愕然。
但解庞二人很快反应过来——此事不走更待何时?两人不声不响朝老朱行了个军礼——这时候的礼节反到要注重,不能让别人说嘴。庞雨还记得上前去收回那道圣旨卷轴,这个动作却又引起高太监的警惕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庞雨愣了愣,心想你好歹也是堂堂武太监,专门监视军队将领的,怎么胆怯成这个样子——其实高起潜外形还是不错的,相貌堂堂,身材高大。看他先前拿诏书时动静之间颇有威势,说不定还练过武呢。
指了指他桌子上那卷明黄色布帛,庞雨只笑笑,不说话——你丫难道还有胆子扣押这皇帝诏书?高起潜果然立即后退,不敢有丝毫阻碍。
两人拿了诏书,走出营帐,对视一眼,互相笑了笑,还没开口说话呢,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长长一声叹息。
“这又是何苦来哉。”
——却是一起进了大帐,可一直站在后面充当木头人的赵翼赵凤翔,这时候正在很不以为然的连连摇头:
“请恕在下多言,我们这几个知道你们琼海军的人都高傲得紧,也知道你们有这份底气——可帐篷里那些人不知道啊。刚才若是冲突起来,纵使你们火器强悍,这眼前亏也是吃定了的!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既是不愿受大明节制,又何必应招而来。”
赵翼这人一向直言快语,大家接触多了也都熟悉,庞雨只好朝他笑笑。他的想法其实也跟赵翼差不多——虽说一定要坚持军队的独立性,但这么直截了当的去刺激那些大明官员,却绝非他的本意。只是老解这家伙还真是个急性子,平时耐性好时还能有一说一,可只要一过界限就很容易陷入狂暴化——什么揍王璞的耳刮子,拔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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