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当先开口反对的人不是陆沉更不是许佐,而是先前一直沉默的宁太后。
她十分果断地说道:“当初秦王向哀家奏请增开恩科,本质上便是为了对江北士子做出弥补,如果按照现在这份名单张贴皇榜,江北臣民如何看待朝廷?这岂不是违背了增开恩科的初衷?”
“陛下,无方圆不成规矩。”
孔映冬今天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坚决,他微微垂首道:“如果仅仅是为了收服江北士子之心,就强行让他们金榜题名,那么千辛万苦来京赶考的江南士子何其无辜?明明他们的文章更好,却要被迫接受这样一个结果,此举必然会引起江南动荡,让他们误以为朝廷还于旧都就会偏袒江北士人,一如二十年以前的状况。”
最后那句话并非虚言,在河洛失陷朝廷南渡之前,大齐的文章道统一直被江北世族掌控,由此延伸出来的现象就是江北士绅占据着朝堂高位,如李道彦这样的名相之才都被赶出中枢履任忻州刺史。
“此言谬矣。”
右相许佐终于开口说道:“凡事有轻重缓急之分,对于朝廷而言,当下最要紧的大事便是团结南北人心,尽快将新政各项举措落实。这其中需要考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,江北各地脱离大齐长达二十年,目前正处于一个很脆弱很敏感的状态,如果朝廷这次将他们拒之门外,将来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弥补?孔尚书,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?”
孔映冬一窒。
薛南亭摇头道:“许相,这件事不能怪在孔尚书的头上,他只是尽到了主考官的职责,完全按照那些答卷的优劣来确定名单。”
宁太后的神情愈发凝重,因为这是她自从掌权以来,两位宰相在她面前首次出现明显的分歧。
过去几年里,薛南亭和许佐配合得颇为默契,因此百官才会老老实实地为边军做好后勤供给,否则那些官僚有的是法子从中作梗。
其实宁太后大抵明白薛南亭的心思。
自从新政推行以来,陆沉表面上循规蹈矩,实则一步步深入朝廷的方方面面,尤其是那个左御史中丞刘秉元,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送上弹章,其中不少被弹劾的官员并非无能之辈,甚至没有过于明显地反对新政,只是办事稍微有些拖拉而已。
大批官员被罢免或者问罪,朝廷就出现大量的缺额,下面的官员被提拔上来,同样需要新晋的官员填补。
这就是陆沉力推今岁恩科举行的原因,一方面笼络江北民心,另一方面不断扩大他在朝中和各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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