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在坊间素有贤后之名的许太后。
他只觉得这贤后之名值得商榷,或许对于朝堂诸公乃至京城百姓来说,与先帝相互扶持、体恤民生的许太后确实算得上贤明,然而陆沉不会忘记庆丰街上的刺杀。
三皇子之所以敢那样做,源于后族许家对他的拥护,根源便在珠帘后面的许太后身上。
许太后同样在打量外面的年轻国侯。
李宗本接近慈宁殿的时候,她便已经知道陆沉的存在。
对于这位如今堪称大齐朝堂上一棵参天大树的年轻人,许太后的观感极其复杂。
一方面她很清楚陆沉现在的地位和权势,尤其是对方在边军体系中的名望,可谓是大齐朝廷的柱石之一。她纵然是太后之尊,想要拿捏这等人物亦是妄想。
除非陆沉当众犯下耸人听闻的罪责,譬如在这慈宁殿对着她这位太后破口大骂。
另一方面看见这位位高权重的年轻国侯,许太后就忍不住想起至今尚被囚禁在秋山巷的三皇子,想起那一夜在她面前血战而亡的大皇子。
纵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,许太后每每想起大皇子,心里就如刀割一般生疼。
这是旁人很难理解的情绪转变。
毕竟大皇子在世之时,许太后对其谈不上如何疼爱,她的关爱大多给了三皇子。
回想大皇子离世的原委,许太后对陆沉就很难不起恨意,因为在她看来,是陆沉制定了引蛇出洞之策,是他撺掇李端以身犯险,并且压根没有考虑过大皇子的安危,以至于他落入贼人手中,最后不得不以同归于尽的手段证明自身的清白。
如是种种,造成许太后在面对陆沉时的复杂情绪。
内殿一片寂静,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。
许太后轻咳一声,缓缓开口道:“太子一片孝心,哀家并无大碍,有劳你忧心了。”
李宗本垂首道:“太后言重了,此乃儿臣的本分。不知太后究竟因何不适,值此春夏之交格外需要注意,儿臣想召集太医院诸位臣工为太后仔细诊治。”
“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。”
许太后幽幽一叹,继而道:“哀家思及陛下难免神伤,此非药石可医也。太子,哀家有个不情之请,你且姑妄听之。若你觉得不妥,哀家亦不会强求。”
陆沉很清晰地感觉到,侧前方的李宗本身躯微微绷紧,仿佛野兽在遭遇危机时的状态。
李宗本稍稍迟疑,轻声道:“太后但有吩咐,儿臣岂敢不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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