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宗本接过话头:“禀父皇,江北暂无消息传回。先前山阳侯陆沉在靖州东线取得两场胜利,荣国公萧望之随即决意领兵西进,怀安郡公厉天润坐镇雍丘抵挡庆聿恭率领的景军主力,目前尚无更进一步的回报。”
李端缓缓道: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既然朕将江北托付给他们三人,朝廷只需要做好后勤供应,切不可对他们的决定指手画脚。”
李宗本垂首道:“是,父皇。”
李端又道:“将来你即位之后,你打算如何安排他们三人?”
李宗本心中一震。
他即位的前提是天子驾崩,虽然他知道天子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,但从来不敢去想这个问题。
“父皇,儿臣并未想过,还请父皇示下。”
“厉天润为大齐操劳一生,落得疾病缠身,这一战结束后不能让他继续耗费心血,你可加封他国公之爵,请他回江南休养。他若不愿在京城常住,可择一山清水秀之地作为他的封地。”
“儿臣遵旨,那靖州大都督一职可由何人接任?”
“刘守光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
“刘守光赴任靖州之后,淮州都督府和定州都督府可合二为一,由陆沉执掌东线军权。萧望之也老了,不宜继续在边疆苦熬,让他回京担任军事院首席军务大臣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
“另外,厉天润卸任之后,提拔其子厉良玉为兵部侍郎,至于其女厉冰雪,她若不愿离开行伍,那便将其调到陆沉身边。”
李宗本抬起头来,他意识到这句话暗藏的深意。
厉天润加封国公卸任靖州大都督,厉良玉入兵部任侍郎,这两个安排其实是削弱厉家在边军的影响力,而让厉冰雪保留领兵之权,并且名正言顺地跟陆沉在一起,未尝不是一种安抚的手段。
他恭敬地说道:“儿臣遵旨。”
李端不再多言。
他的思绪飘向江北,心中浮现一抹沉重的伤感。
不知自己能否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收到那封真正的捷报?
……
北燕沫阳路,雍丘城外。
自从那天以穴地攻城的手段破城之后,庆聿恭的王旗再度屹立在景军阵地上。
长胜军大将乌林答率一万骑兵驻扎在雍丘南边,震慑着白马关内的大齐京军。
夏山军大将兀里坦率八千精骑在雍丘东边游弋,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靖州军东线援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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