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遥把照片放到最大,让徐天翼能够看到蝴蝶翅膀上的所有独特的纹路。
“这小虫子可不是一般路过的装饰物或者网上下下来的图片——别忘了徐晓汀手机没有联网。如果你注意到了它的稀罕之处,并且从背景能分辨出这是游轮上拍下的照片而不是网上的示意图,就会知道徐晓汀收到这张照片时会有什么反应。”
“收到这张照片?”
“没错。”陆遥点了点头,“我恰巧对这种类型的调查很在行。图片不是徐晓汀亲手拍下来的,而是通过蓝牙传输到了她的手机上。这样一来,我们就有了终于浮出水面的嫌疑人。这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但给徐晓汀发了绝种的昆虫照片。那么徐大律师,你觉得如果是你那个姐姐,她会怎么做?”
“怎么做……”
虽然容易关心则乱,但徐天翼这九年来终究是没有白过,不过一会儿就抬起头,眼神犀利,“你是说那个塑料水瓶?”
“没错。虽然徐晓汀本身更愿意把这种东西当作寒酸的纪念品,但如果因为这张照片被告知船上有一個被认为灭绝的物种,那她分得清轻重缓急。一个游轮,船上当然不可能有昆虫笼子这种东西售卖,那么最简单经济的方法,当然是找一个水瓶,戳一个小孔,临时改造成可以喂养昆虫的小笼。”
徐天翼消化了片刻,忽然皱起眉头,“那也不对。为什么会用这么小的瓶子?况且船上也有矿泉水可以用。”
“加利福尼亚甜灰蝶的翅膀展开仅有三厘米,体格很小。至于会不会使用其他矿泉水,那就再简单不过了:如果真有人趁着直接交流的机会和徐晓汀产生联系,让她和自己成为‘朋友’,那也大可以找理由要走她每天的那支矿泉水。只要控制的时间得当,徐晓汀终究会用上这瓶早先备好的水……”
“但如果水里早先下了毒药,那为什么又会去到我给她的保温杯里?”
陆遥咂了咂嘴。
“如果你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,这不算非常难理解。你不要忘了,除了徐晓汀和那个不知名的神秘人,和徐晓汀在游轮上的生活脱不开干系的还有一个人,我们的李霍莉女士。”
“虽然因为生活作息的不同,李霍莉和徐晓汀是室友但交流有限。但李霍莉非常热情——她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的向身边人宣传自己的理念,受到影响的人当然也包括徐晓汀。伱可以想象到,在每天有这样一位虔诚又慷慨的环保主义者,本身就在乎别人感受的徐晓汀会有什么反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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