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!当!当!
当!当!当!
开封县城外渡口,几十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皂吏,正在敲锣打鼓的清场。
“让那些闲杂人等都走!
快快快,你们几个去渡口那边清场子,平西王的船队就要来了!”
郑叔清叉着腰,对身旁一众皂吏吩咐道。
那些人也不含糊,提着水火棍,直接冲到渡口的栈桥上,对滞留在此的人群一阵打骂。
一时间,好像鸡窝被捅,站在栈桥边等生意的脚夫们顿时作鸟兽散,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汴州刺史元结看到这一幕,无奈叹息道:“郑公这手腕,未免太粗暴了些。”
郑叔清这狗比,平日里恨不得整天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,催都催不动。一听说方重勇带着银枪孝节军要回汴州,立马就上蹿下跳活络起来了。
真是个官场老油条!
“这些脚夫之流,就跟家中的孝子一样,非得加点棍棒才行。
元使君还是阅历太少了。”
郑叔清倚老卖老的吐槽了一句,洋洋自得的模样,显然是不以为耻。
棍棒之下出孝子是这么用的么?
元结一愣,随即苦笑。
今日是方重勇返回汴州的日子,那些滞留在栈桥的脚夫们,就算被打死那也是白死了。
脚夫这种职业历史很久远,然而其兴盛且呈现组织化,却是跟运河经济的繁荣有着莫大关系。
商贾靠岸后,无论是卸货,还是进货,都不可能是本人自己挑运,通常也不会是船上的船夫搬运。
这样就需要有专业的卸货与搬运工人,久而久之,就会出现类似的“商行”,铺子开在开封县城内,负责接单算钱。
而脚夫则是蹲守在渡口,逢人便问要不要装货卸货。
所以航运越发达,需要的脚夫也就越多。
这些人三教九流都有,以外地人居多,几乎没有在汴州本地有固定田产的。
脚夫们的社会地位很低,按照唐代社会的普遍价值观来衡量,但凡有点出路的人,都不会去做这一行。
“嗯?”
惊鸿一瞥,郑叔清好像看到了脚夫里面,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。再去看的时候,人已经走远了,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正好这时候何昌期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。郑叔清于是不去想刚刚看到的那人像谁,而是笑眯眯的上前对何昌期行礼询问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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