斋堂里很安静,没有人发出声音,就连梨园先生也认真的听着苦渡大师说话,石头希迁这四个字听起来很奇怪,但的确是个名字。
正是如今佛门的佛主,苦渡大师的师兄,据说修为早已经跨入不可说之境,是佛门的现在佛。
顾春秋在问何为佛,何为佛门。
苦渡大师用佛主石头希迁的话来回答,不向心外,要从自心,明悟己求,只要自己一心一意按照佛的标准要求自己,那自己便是佛。
佛从来不是一种神圣,而是一颗心。
顾春秋笑着吃了一口菜,起身对着苦渡大师行了一礼:“明天的佛会一定很精彩。”
苦渡大师目光平和,笑而不语。
“若是全都随自己心意,随性而为,到底是佛还是魔?”李子冀忽然出声,插了一句。
这是很老套的问题,老套的甚至有些俗套。
佛和魔的分别,就算在长安城的地摊上那些没人看的书都不会写这么俗套的内容,可李子冀偏偏还是问了出来。
因为他的确想知道答案。
顺从心意,求己身,岂不是没了约束?
顾春秋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,目光看向了佛子,笑道:“我这个师弟不懂佛,能不能请佛子不吝赐教?”
佛子轻声念了句佛号,目光平静,回答道:“随心不代表随性,顺心意的前提是常接近善知识,修行善知识,如此随心才不会走错路。”
李子冀点了点头,没有再继续询问什么是善,什么是恶,又该如何定义这一类的问题,太唯心,太哲学,而唯心理论是解释不明白的,也做不到统一。
所谓善知识,各人有各人的理解。
苦渡大师看着李子冀,目光慈祥,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晚辈:“大势如幕,摇摇散散,没有人能独善其身,李公子握住了幕帘,就再也松不开了,是佛是魔,要常问心意。”
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,轻声说道。
李子冀不知道苦渡大师为何会忽然对他说出这么一句话,但还是起身行礼,表示知晓。
看山看水,非山非水,是山是水,都归于一颗心罢了。
彩云山上的雨已经停了,乌云尽散,残阳如血缓慢沉入大地,斋堂的窗被阳光照到亮了起来,透在桌上,照亮了一碟小菜,也照亮了苦渡大师那略有些枯瘦的身影。
阳光火红,带着夕阳的肃穆和端庄,让苦渡大师在这一刻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尊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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