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巡检带我去江心洲上。”张行一声不吭,站起身来。
白有思盯住了对方,没有碰酒坛和萝卜,而是抓住对方,凌空一跃,宛如一道流光一般在雪夜中往前方江中飘去,飞到江心,此处赫然有一个巨大的江心洲,洲上还有数个村落,一个市集。
“就是那边,下面那个村落,挨着村头那间房子的地方。”张行明显早有准备,乃是摇摇一指。“前头有棵树。”
白有思早已经不耐,直接如一只矫健的仙鹤一般飞落此处,将自己的得力下属扔下,然后催促不及:
“不要卖关子了,快说。”
张行没有理会,而是立在树下,指着树前的一片空地,再度认真言道:“事情很重要,麻烦巡检丈量一下这块地有多大,从这棵树到那棵树,四面都有田埂的,很容易量……”
白有思愣愣看了看对方一眼,但还是走过去,使出长剑,宛如变戏法一般,隔空使用真气让长剑迅速翻滚丈量起来,然后仅仅是片刻后便给出答案:“我的剑分毫不差四尺长,这块地大约三亩不足……”
张行点点头,就在树下含笑盯住了对方:
“巡检,你一直想弄清楚根底,而这便是根底的根底了。”
“什么?”白有思粗气连连,似乎是在躲避什么。“什么根底?”
“这个案子的根底,为什么江东会缺粮?”张行笼着手平静以对。“包括另外一个问题的根底,困扰了天下人许多年的问题,那就是先帝为什么没有成龙证位?仅仅是因为他是篡位吗?
还有,比如说杨慎为什么敢反,为什么他和很多人,包括李枢那种聪明人都觉得他能成事?
还有,为什么我这个乡野之人,自从入了东都后,总觉得这大魏朝过于违和,一会像是新朝初立,一会又像是王朝末年?
甚至,徐大郎那种东境豪强,为什么一定要跟朝廷为敌?种种问题的根底,都在你的脚下和剑下。”
白有思怔了许久,猛地看向脚下雪地,而下一刻,她便随着耳畔的一句话目瞪口呆起来。
“这块三亩不到的地,早在先帝在位时,便在官册上丈量的清楚,是十亩整。”张行认真以对。
“不可能!”回过神来,白有思即刻反驳。
“这还不算,后面这户人家,五口人,祖孙三代,儿子刚一成年,便被认定为两户……按照先帝定下的薄赋来算,他家的收成,五成都要用来交税。我问过胡大哥和秦二郎了,这个数字,在东境和河北是三成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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