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学士客气了!”
陈更道:“史料于今,是教训也是启示,今日之事,到来年亦是史料,有一件新发生之事情,想向林宗师求之。”
“大学士请讲。”
陈更道:“元嘉八年七月,大苍贺兰城失,三万精兵魂断边关,乃龙城统帅周泽勾结大隅所致,时任兵部尚书丁继业因此而下天牢,查无实据于本年冬月十九无罪释放,官复原职!老夫不知道这番表述印于《大苍大事记》,后人会如何评说。”
今天是冬月十八,明天才是冬月十九,他说丁继业冬月十九获释,说的是明天。
“大学士不必担心。”林苏轻轻一笑:“大苍的太史令精明强干,妙笔生花,岂能犯如此低级错误?在他笔下记载的历史,不可能这般表述。”
陈更脸色有了几分阴沉:“会如何表述呢?”
“在他的笔下,陛下当机立断,杀奸臣,逐敌寇,复四镇,而且明见万里,赦含冤入狱的贤臣丁继业……后世的百姓感动得眼泪哗哗下,人人敬仰这个风清气正的大时代,悔不生于此代人。”
“史,能粉饰么?”
“史官也是人!”
问得短,答得也短,两句话,加起来十个字。
书房里突然发生了震动……
无数的书籍纷纷摇曳……
唯有两人,如同凋塑一般,静静地坐在万千史书之中。
陈更脸色沉凝如水,他眼中变幻万千。
他是修史的,他视史为生命,史书中的每一个字,他都不敢轻视,但今日林苏短短一段话,他的世界观崩了!
他突然发现,他修了一辈子的史,有可能根本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。
这是动了他的文道根基!
他原本已经到了文界的边缘,现在,他退了,这一退,文界遥遥无期。
……
一时之间,大学士府内异像纷呈,无数的史书虚影在空中上下翻滚,不停地崩灭,又不停地重生。
后院,一扇窗户勐地推开,一个妙龄女子很吃惊:爷爷的文界,要成了吗?
旁边的丫头眼睛发亮,一定是,老爷闭关悟界这么多年,今儿生此异像,必是吉兆。
但中院的一间书房里,一个年轻男子脸上却全是惊恐,因为他是文人,他清楚地知道,这根本不是吉兆,而是大凶之兆,爷爷的文道根基遭遇致命打击。
大学士府的情况,只是异像,而无异声,南城周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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