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平安说的,陈松又何尝没有想到。
说起来,他们现在被困在山上还不算是最坏的,毕竟他们转移得早,洪水只是冲毁了房屋田地,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,而且昨天每家每户也去买了粮食,虽然短缺,但也能撑一段时日。
真正的困难和危机还在后头。
山脚下的洪水浩浩滔天,受灾的地方肯定不止清丰县,可以预见的是,周边数县乃至更多地方难民遍地。
当洪水退去,他们小陈村的人不管是逃荒也好,留下来重建村子恢复生产也罢,除了愁吃的,也要时刻防备难民中的暴民。
这些暴民为了活下去,可能不敢忤逆官差,不敢冲击大户人家,但绝对敢在逃难路上对同是难民的人下手,谁家人少,谁家妇幼老弱的多,就是他们好下手的软柿子。
除了对逃难的流民下手,暴民们还会对沿途的村庄下手,轻则抢粮抢财,重则抢人杀人。
对于从乱世中长大的陈松来说,天灾后的人心景象对在灾难中活下来的人而言,甚至比乱世还要凄惨。
一想到童年时见到过的众多惨象,陈松的面色就变了又变,最后不耐烦的对李平安说:“别啰嗦了,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。”
李平安却像没有听到似的,转而问了李二林一个问题,“爹,我们是不是要逃荒了?”
李二林迟疑道:“是有这么想过,但没有决定下来,等洪水退去后看看是什么情况先吧,能不逃的话就不逃了,就算要逃,也不能就我们几家逃,危险太大了。”
说到后面,李二林看了一眼陈松。
他是逃过难的,知道逃难路上有多么危险,当初半个家族上百口人北上,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。如果这场洪灾后最终还是要逃荒,光他们李家逃可不行,他们李家加起来就几個青壮,可护不住一大家子。
陈松知道李二林这一眼是什么意思,但他并不能给李二林一个肯定的答复。说到底,他这个村长到今天也才当了两天,别看现在大家有点什么事都找他,但其实也是他们都没有办法,只能找到他这里来。
就像溺水的人随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。
等能够下山了,指不定大家就各寻生路去了。
见陈松面色苦涩,李平安也有数了,便说:“阿松舅,我建议你不妨趁这个机会将大家聚集起来敞开胸怀说明利害,县里的粮仓已经被烧了,仓里的储粮都化为了灰烬,我们不能指望官府,只能自救。”
“什么机会?”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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